先前偶然藉由臉友的分享,認識了一個名為「青虫」的台灣樂團,當時就對於這個樂團特別取材、深有故事的MV、用心的台語字幕和清亮的嗓音頗有印象。去年底開始訂閱youtube之後,也多了些瀏覽不同音樂的興趣,並且透過youtube music聽到了「青虫」的更多歌曲,尤令人鍾情並且感到倍受激勵的,是這首「媠花」。
這是一首關於女性自我認同的歌,用字有如童謠一般地簡單、純粹,情感卻是堅定溫柔,並且充滿自信,非常可愛,也非常感人。從youtube上抄錄它的歌詞如下:
對今仔日開始我欲逐工照鏡呵咾家己我上gâu 我上媠我是獨一無二的自己
啊 無需要煩惱我佮別人無相仝親像每一蕊花 攏有無仝款的清芳啊 咱攏是世界上媠的人親像每一蕊花 攏有無仝款的紅
西北雨一目nih 連鞭就過去紲落美麗的彩虹 充滿著各種的色水
啊 無需要煩惱我佮別人無相仝
親像每一蕊花 攏有無仝款的清芳啊 咱攏是世界上媠的人親像每一蕊花 攏有無仝款的紅
西北雨連鞭就過去 西北雨連鞭就過去
啊 無需要煩惱我佮別人無相仝
親像每一蕊花 攏有無仝款的清芳
啊 咱攏是世界上媠的人
親像每一蕊花 攏有無仝款的紅
其實,一直以來,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自己,這本無庸置疑。只是,花花世界,我們似乎不太常相信自己,不太敢肯定自己,總是瞻前顧後,顧此失彼。人是群體生活的動物,因此我們幾乎不可避免地,習慣於(或者必須)透過別人的眼光,一再確認自己,甚至認識自己、定義自己,以期我們在這個群居共同生活的圈圈中,感到舒適、自在,乃至安全。
但是,社交生活遠不是生命的全部。透過別人眼中的鏡像所認識的自己,也終究是虛像,糅合了種種我對他者所欲展示的、他者對我的期待,以及種種文化、風俗及社會建構的形象,同時,只要一個眨眼,那般虛像,也就消散,下次再見,又是一回重新的建構。是以,內觀終究才是真正必須的。僅僅憑藉虛像建構而成的自我認同,飄無根柢,沒有真正的歸屬,又遑論能真正感到舒適、自在以及安全?
因此,媠花唱的是,「我欲逐工照鏡呵咾家己,我上gâu、我上媠,我是獨一無二的自己」。攬鏡自顧,我凝視我自己、肯定自己,認同自己的才華與美貌,確立自己的獨特性,無須他人評價,也無須與任何人相同(或者相異)。世上沒有完全相同的人,其實也沒有完全相異的人。我們與千千萬萬的他者,分享著些許相同、些許相異的人性,這也正人類社會得以運作的基礎。
以此為基礎,我們站在自己裡面,迎向天地、迎向風雨。高中時代,我們有一首所謂的地下校歌「小草」,描述小草在風雨中無畏挑戰,並且通過挑戰後即可再次挺立的韌性。在我看來,「媠花」可說是長大的「小草」吧!因為,媠花看到了彩虹,並且坦然高唱,西北雨很快就過去,而且我們就是世上上媠的人──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有著不同清香、不同款紅的媠花,我們沐浴在彩虹之下,也同時看見彼此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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