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想想,似乎太多的「痛苦」,終可歸結於「不耐煩」。
不耐煩日復一日的積累自己,不耐煩各項人事物的進退應對,不耐煩三餐總得煩惱吃什麼,不耐煩周而復始的起床吃飯工作休息睡覺起床吃飯工作休息睡覺起床吃飯工作休息睡覺究竟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呢?似乎也不為什麼。
諸葛亮曾經說自己躬耕於南陽時,但求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後來一切的神人故事都只不過是個意外啊我很強但我本來沒有要跟這些諸侯攪和的云云,詳〈出師表〉,大家都知道的)。但對粗鄙如我而言,似乎我也不求什麼苟全性命於亂世啊……開心也好難過也罷,活者只不過是活著,能怎樣,又「必須」怎樣?似乎都不是太重要吧?只是順應家人期待與世人眼光地走在一條相對平順美好的路上,這條路好或不好、喜歡或不喜歡,其實個人也沒太大的決定權的。總之不要討厭到不願待下去,或是無可勝任,那就走下去吧……重點是,不這麼走,卻也不知走哪去。
這些年,往好處想,我總自覺是務實了許多,但就「文藝式」的思維來說,我似乎是不再對什麼事有太豐富的想像,是故得以「如實」地看待「現實」了吧。但有些時候,我又覺得,自己不是「甘願」的人。我總「幻想」,我能不能做一個衝撞者,能不能痛痛快快地大鳴大放,大手大腳地「做對的事」,而不理會這些那些的因循或不得已?事實是,我總是個嘴巴上的革命家,鍵盤上或床上的衝鋒者,行動面上,毫無膽識。
大概總此種種,我一面不耐煩於眼前的一切,一面卻依戀於舒適圈中,徒然嚷嚷著人間萬事銷磨盡,也無風雨也無晴。或許,真正的銷磨,即在於終究未能真正協調的,眼高手低。
長鋏歸來乎,無以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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