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0-29 陌生的善意

或許是前一晚帶著炸藥入睡的關係，一早在噩夢中醒來。

是傳說中的經典噩夢之一：考卷寫不完。而且，畫面很清楚，不知是什麼樣的考試，但我滿清楚寫的是考試作文，依稀還構思文章結構跟寫作策略的感覺……似乎花了一點時間才動筆，然後寫呀寫呀寫呀寫到打鐘了還沒寫完，連忙趁鐘聲結束前匆匆結尾。這是第一場，第二場更慘，一樣是作文，寫呀寫呀寫呀寫到答案卷寫完了，好像是沒時間領新卷或是已經無卷可領，於是可憐兮兮地寫到桌子上、寫到地板上，還哀求監考老師不要把我的答案洗掉（醒來後我才驚覺，那閱卷老師要怎麼閱卷呢……），但到最後，似乎仍沒寫完。



然而，最可怕的可能是我居然在連考兩場試都沒寫完之際，仍然尚未驚醒(似乎夢裡的我也已隱約察覺是一場夢，不知是喜是悲？)。畫面一轉，似乎我又與某位同仁討論有關某單位工作規則核備（註1）的相關業務等等，直到我在討論中開始感到深深的不耐和疲倦，鬧鐘才終於響起，結束一連串的噩夢馬拉松。

懷著疲倦驚懼的心情起床，我還清楚記得昨夜肚子裡的炸藥，也記得夢中深深的恐慌和無力感。大概，今天又會是糟糕的一天吧。

最大的轉折出現在上班途中經過的一處電梯。

那是走出車站，進入公司前的一部聯通電梯，位在商場地下停車場外，環境不算整潔，但也不至髒亂。電梯旁就有一座樓梯，一樣是從B2聯通到地面層，因為樓梯可能有各式各樣的人出入或借居，我平常習慣搭電梯上樓。今天一樣要搭電梯時，遇到一名氣質爽利的男子，一起進入電梯後，他順口問了我樓層，代按了按鍵。我到1樓，他只到B1就離開，走出電梯門的同時，他回頭拋下一句：今天上班加油！素昧平生，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著實令人眼前、心底俱為之一亮。

到了一樓，走出電梯，漫步走進公司，我恍然地想：所謂勵志小品或是宗教書籍所談的與人為善，好言一句三冬暖云云，其效用與意義似乎是真實的。人可能因為各種原因沮喪、低落、怨憎，但喜悅和輕快總是因為得到關心／注目，或是自我實現。一句惡語不難，一句好話也容易，但情緒本身是極具感染性的，口吐咒罵的同時，大概很難心平氣和，為人祝福的同時，幾乎也總是面帶微笑。或許這樣的被感染多少是有意義和有力度的，雖然一日的工作依然令人煩惓，但不知不覺之中，今日的我，接聽電話、回答問題，似乎少了些許不耐，多了一些平和，雖無法證其有無因果關係，總歸是好事一樁吧。